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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往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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靈犀回禮笑道:“出了東城門沿著官道一直往西就是。”

那人說聲多謝,轉身上馬沖前面幾人說道:“繼續前行,要快。”

幾匹馬風馳電掣跑了起來,靈犀望著白馬背上紫衣翩然,心裏嘀咕道,藍色的眼睛,跟達磨一般,難道是西域來的?玉容在旁說道:“二嫂,那個人的眼睛真好看。”

靈犀笑說是啊,沒走幾步,身後又有馬蹄聲傳來,靈犀一回頭,這次看得清楚,是十幾名西域男子,個個佩刀帶劍的殺氣騰騰,為首的一個看見她一勒馬韁,粗聲問道:“可見過幾個西域女子?紅棕色頭發藍色眼睛,其中一個騎著白馬穿著紫衣。”

靈犀指指前方:“說是要到桐城去。”

那人抱拳說聲謝過,帶人縱馬追了上去。

玉容好奇問道:“原來他們是西域人,就是二哥呆過的那個西域嗎?”

靈犀說聲是啊,突然就想起來那個儺蘿公主,想好問問仲秋的,怎麽就一直沒問?

心裏想著,經人指路找到了韓婆子家,一個婆子出來開門,靈犀眼前一亮,這婆子幹凈利索,越過她肩頭再一瞧她家院子,整潔清爽,靈犀微笑開口道:“這位大娘,我走得遠,口渴了,可能討杯水喝?”

韓大娘瞧她大著肚子,又帶著個孩子,忙說快快請進。

靈犀與坐在韓婆子家院子裏,喝幾口水與她說幾句閑話,這位婆子明理爽朗,靈犀十分滿意,笑問道:“大娘可認識方仲秋嗎?”

韓婆子忙道:“仲秋,認識啊,仲秋不是有三條船嗎?其中一條是我兒子在開。”

玉容在旁道:“方仲秋是我二哥,這是我二嫂。”

韓婆子啊一聲站了起來,手忙腳亂說道:“瞧我這老不知事,人都到門上了,也不讓進屋子裏坐,快,快進屋。”

靈犀忙笑道:“大娘讓我進屋了,是我非不進去,這會兒院子裏涼快,大娘,我們就坐著說說話,大娘家裏安頓好了,跟我說一聲就過來吧。”

韓婆子忙忙答應著笑道:“家裏窮,眼看孩子要到成親的年紀,我又在家閑著,正好仲秋那日提起,我就腆著老臉自薦了,夫人放心,一定會伺候得好好的。”

靈犀忙道:“什麽夫人,大娘叫我靈犀就是,也不是伺候,我這身子日漸笨重,常常發懶,大娘就過去幫我的忙,銀子呢,我一定給足了。”

夜裏方仲秋睡下,以為靈犀睡著了,攬過她剛閉上眼睛,靈犀突然問道:“仲秋,諾羅是哪兩個字啊?”

方仲秋楞一會兒明白過來:“《詩經.竹竿》中有雲,巧笑之瑳,佩玉之儺,就是那個儺,蘿,就是松蘿的蘿。她們家姓尉遲,全名是尉遲儺蘿。”

靈犀背對著他悶悶說道:“好美的名字,巧笑之瑳,佩玉之儺,意思是相貌姣好舉止優雅,人如其名嗎?”

方仲秋笑道:“確實,人如其名。”

一股酸氣直沖靈犀頭頂,強忍著冷靜問道:“仲秋與她怎麽認識的?”

方仲秋手在她腹部摩挲著,靈犀躲一下沒躲開,方仲秋道:“剛去西域頭兩年,生意做得艱辛,正好於闐王宮為王子們招漢學先生,我就去碰運氣,尉遲達磨是大王子,嫌我年紀太輕,他理想中的先生是白胡子老頭,不想儺蘿出來替我說話,她指指我說,就他吧,她是國王和王後膝下唯一的公主,十分受寵,國王就點頭允了。當時他們只是啟蒙,我教得過來,銀子也來得容易,再後來我只能邊學邊教,有些吃力,達磨又學得快,我也就辭了,於闐產玉,就去做玉石生意了。”

靈犀又問:“那個儺蘿,她多大年紀?”

方仲秋道:“跟靈犀一般大,今年十七。”

靈犀哦一聲:“去年赴京途中,仲秋曾說在西域有一位心上人,就是這個儺蘿吧?”

方仲秋疑惑道:“我說過這樣的話?我怎麽不記得?”

靈犀啪打開他手:“你明明說過,我讓你對卓蕓好些,你說心裏被一個西域女子占滿了,再放不下別人了。”

方仲秋更加疑惑:“靈犀記錯了,我沒有說過這樣的話。”

靈犀有些氣惱:“有過就有過,你認了也就罷了,我知道你跟我成親實屬無奈,這會兒孩子都有了,認了又能怎樣?”

方仲秋忙道:“就算心裏被占滿了,也是靈犀,怎麽會有旁人,就別氣了,早些睡吧。”

靈犀更加惱怒:“你休要哄我,你不敢承認,正說明你心中有鬼。”

方仲秋笑道:“當真沒有,靈犀讓我認什麽?”

靈犀眼淚都快下來了:“那個達磨不是說儺蘿盼著你回去,馬豐也說你不用瞞著我。”

方仲秋伸手去抱她,靈犀躲了開去,方仲秋無奈道:“我不是有意瞞著靈犀,實在是沒什麽好說的,儺蘿有什麽心思,那是她的事,我沒有往心裏去,跟她也從無半分瓜葛。”

靈犀轉過頭來吸吸鼻子:“你發誓。”

方仲秋點點頭:“我發誓,若說半句假話,天打五雷轟。”

靈犀手掩上他唇:“發誓就行,不用咒自己。”

方仲秋瞧她不生氣了,摟了她笑道:“早就什麽話都說過了,怎麽還不信我?”

靈犀瞧著他:“說過什麽話?”

方仲秋想起大雨那夜,自己對她掏心掏肺說了很多話,她卻被雷聲嚇傻了,估計根本沒往心裏去,這時再讓他說一遍,還真說不出來,手輕撫著她的身子:“就算沒說什麽,我做的這些,靈犀還不信我?”

靈犀鉆在他懷中點了點頭,過一會兒又問:“那個儺蘿,是不是糾纏仲秋?”

方仲秋點點她鼻子:“都說了信我,還問,我離開王宮的時候,儺蘿確實哭得傷心,後來總偷偷出宮到我住的地方找我,我那會兒繁忙,經常顧不上管她,她就自己呆著,達磨派人出來找她,她再回去。她那會兒年紀小,我沒想那麽多,後來大些了,她一個公主,總這樣溜出宮來,常遭王後訓斥,後來達磨來找我,我就去了龜茲做香料生意,在龜茲那兩年見過她幾次,她說自己要與龜茲王子訂親了,常來龜茲王宮做客,順道來看看我。”

靈犀嗯了一聲:“她那麽美,仲秋就不動心嗎?”

方仲秋笑道:“美麗的女子多了,都動心的話,我累得慌。”

靈犀就笑:“人家可是公主,仲秋若做了駙馬,就不用這麽辛苦做生意了。”

方仲秋親親她:“我一個大男人,才不去攀高枝,靠本領賺銀子多好,活得心安理得。”

靈犀還要問,方仲秋手托住她脖頸,唇壓在她的唇上,糾纏半天放開她:“還問嗎?”

靈犀剛點頭,他的唇又壓了上來,靈犀忙作勢求饒,方仲秋放開她,靈犀道:“還有話要說。”

方仲秋摟她枕在肩頭,靈犀手在他胸前劃拉著,說起今日去了卓蕓家,和馬母相談甚歡,有些話自然不提,方仲秋笑道:“靈犀如今也有禮有度了。”

靈犀得意著,又說去過韓婆子家,過幾日就讓她來,方仲秋高興得手撫上她的腹:“靈犀想通了就好。”

靈犀又說起路上碰見的兩撥人馬,方仲秋沈默著,聽靈犀描述,穿紫衣的就是儺蘿,想起初見儺蘿時,他不過是十四歲的少年,儺蘿總是先生先生得叫著,跟在他身後,他也願意帶著她玩耍,因為她的神態象極了靈犀,透過她,他總能想象到靈犀長成了什麽樣子。

至於儺蘿的心意,他並未察覺,達磨跟他提起後,他才有所防備,儺蘿再來找他,他就跟儺蘿提起了靈犀,他說自己兒時僅有的幸福記憶中,全是靈犀,他的心早被靈犀占滿,再放不下其他人,儺蘿聽了轉身就跑,之後還是常來找他,他看儺蘿固執,放下玉石生意到了龜茲,再後來遇見儺蘿,他端起先生的架子待要訓斥,誰知儺蘿定定看著他:“我就要做龜茲國大王子的王妃了,順道來看看你好不好。”

他也就放心了,再未想過其他,上次夜市偶遇達磨,達磨的話讓他有些疑惑,當著靈犀的面沒有多問,他也不想多問。她還沒成親嗎?又為何執意前來,方仲秋懶得去想。

後面帶人追趕儺蘿的應該是二王子,二王子精於領兵打仗,儺蘿不是他的對手,這會兒她應該在回於闐的路上。以後山水重重,但願不再碰面。

他瞧著靈犀依然撅著嘴的樣子,這些話還要不要跟她說為好,免得又添不快,抱住她說聲睡吧,不想靈犀手伸進他的裏衣,在他耳邊低低說道:“仲秋,我想……”

仲秋輕嗯一聲,抱她更緊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儺蘿出來晃了一下,親們要打我的話,表打臉。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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